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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不起
    (四十六)
    昏睡了十几个小时,醒来时詹洋感到久违的神清气爽,萦绕心头的阴霾顿时褪去大半。
    身体也被清理干净,谭周游不知道去哪了,詹洋穿上睡衣打算回房间。
    一开门听到隐约谈话的动静,原以为是詹国栋和谭周游,细听居然是詹闯。
    他怎么在她家?
    詹洋眉心拧紧,止住脚步关上了门。
    从谭周游房间出去,詹国栋也许发现不了什么,但鬼精的詹闯肯定能。更别提她昨夜出来的急,睡裙底下是真空的。
    她想发消息给谭周游,可手机在自己房间。
    最终詹洋无奈地坐回床边。
    外头的交谈声、脚步声迟迟不散,詹洋在等待中踩进浴室,决定洗个澡打发时间。
    躺进浴缸里,忆起当初在这用热水烫谭周游的情景,詹洋懊悔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。
    人果然不能共情过去的自己。
    不过谭周游也太好欺负了吧?以前任她欺凌,现在任她揉圆按扁。
    抬头瞥到对面洗漱台上的镜子有暗红的污渍,詹洋模糊地想起曾经在他镜子上用口红画过惊悚的图案、写过诅咒的话语。
    唉,以前她对他这么过分,他是怎么度过的呢?
    她嘲讽过他软弱,其实他比她勇敢吧。
    一直到晚上谭周游才回来,额发挂着几滴水珠,詹洋伸手插进他发间,皱眉:“外面下雨了吗?”
    谭周游歪头避了一下,“没。”气还没喘匀,就半蹲在床头柜前,一刻不停地把手中购物袋里的简餐往柜面上摆。
    “那你头发怎么湿了?”
    “热的吧。”
    詹洋随手捞过一杯酸奶吃,睨了眼地上的购物袋,山姆,离她家很远啊。玩笑道:“这些东西,你跑着去买的吗?”不会这么傻吧。
    “骑车去的。”
    “骑车也要很久吧。”詹洋皱眉:“就因为我之前随口说了句山姆的瑞士卷好吃?”
    谭周游抬眼,神情似有些难以启齿,最终答:“算是吧。”
    詹洋显然不信,她踢他一下,谭周游身子一晃,顺势背靠衣柜席地而坐,单手搭在膝上,微抬着脸凝视她。
    黑衣黑裤裹着劲窄的身躯,额发凌乱,神情慵懒,姿态写意。
    他一点也不像山里人了,唔,像什么呢?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。
    做男模绰绰有余,詹洋含着酸奶勺坏坏一笑。
    还好当初詹国栋把他带回了家,沧海遗珠多可惜啊。
    谭周游皮肤黑,眼珠黑,愈显得眼白特别白,直勾勾看着她时,幽深而蛊惑,极具侵略性。
    詹洋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,“干嘛一直看着我?你不吃吗?”
    谭周游摇头,“我吃过了。”
    “吃的什么?”
    “炒面。”
    “你一天就吃这个?”那怎么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。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詹洋撇撇嘴,眼尖地从购物袋里夹出小票快速一览,“床单,枕头,衣架…你去超市根本不是给我买吃的,你在骗我!”
    谭周游见状懊丧了一瞬,被詹洋捕捉到,她气地把手中的勺子丢向谭周游,声音不自觉变尖,“你是不是要搬家?你还要走对不对?”
    见她情绪激动,谭周游忙倾身解释道:“不是。你弟弟要搬来住,他让我帮忙购置家居。”
    詹洋刚放下的心又提起,“詹闯?他要搬进来?!”下午她听见詹闯动静以为只是简单拜访。
    谭周游:“应该是准备转学过来。”
    “转学?!”詹洋无语至极,“我家是收容所吗?一个两个都要住进来。”
    谭周游身子一僵。
    詹洋立马察觉自己说错话了,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臂,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    谭周游轻轻拉开她的手,垂下的眼睫给眼下覆上一层薄薄的阴影,“没事,你继续吃,我去洗个澡。”
    詹洋欲言又止地点点头。
    等谭周游洗完澡出来,詹洋已经不在房间,想来是回自己房间了。
    他随手收拾起床头的食物残渣,发现食盒下压着一张餐纸,等看清上面写的什么,谭周游微抿的嘴角渐弯,笑意从眼底钻出来。
    淡白餐纸上歪七扭八地写着几行字:
    小玛丽猫摔倒了,臭黑狗嘲笑她:“你是不是打算趴一辈子啊?还不起来。”玛丽猫气呼呼地说:“对!不起!”